坎坷坦途

柴方平

時間悄悄流過，車流高峰在喧鬧聲中來臨了。楊陽和小鄭換下了小蔣，戴上白手套，二人在烈日下開始指揮著車流。在他們的指揮下，車流有序地通過路口，不時有經(jīng)過的駕駛人打招呼，有熟悉的，也有陌生的，楊陽都向他們報以微笑。近一個小時的高峰期過去了，車流量小些了，楊陽叫小蔣換過班，從摩托車尾箱里拿出茶杯，叫上小鄭向小桂的商店走去。

坐在小凳上，楊陽摘下大檐帽，拿過一張商店的海報扇著，小鄭也像他一樣扇著。汗水浸透了兩人的夏執(zhí)勤服，此時“扇子”一扇，風雖然不大，卻有絲絲涼意，小鄭索性解開了幾顆衣扣，一只手扯著衣服，露出光光的肚皮，用幾張海報疊在一起，使勁地對著胸口扇著。楊陽忙提醒他注意警容風紀，小鄭不好意思地把頭縮了一下，吐了一下舌頭，急忙把扣子扣上。

小桂捧來三瓶礦泉水，笑著說：“人民警察人們愛！先聲明，這水不是我買的，是過路的人放在這里，叫我轉送給你們的。”

“過路的？你認得不？男的還是女的？”楊陽問。

小桂說：“男的！他說你肯定記不到他了，說是你撿到過他的孫子。”

“撿到過他的孫子？”楊陽的確多次撿到過小孩，可這個是誰呢？拿在手里的礦泉水透出寒意，是冰凍過的。楊陽對小鄭說：“喝吧！算我腐敗一回！給小蔣送一瓶去。我腸胃不好，不喝冰凍水，喝茶水就行了。”

笑聲中，小鄭拿著一瓶礦泉水向小蔣走去。小桂說：“哎喲！今天我也腐敗了。不過你老哥這樣都算腐敗了，那么全國人民都腐敗了，更沒有一個好警察了！”

“哦！你也喝了一瓶呀！當心腐壞你的腸子，拉肚子時嫌手紙貴哈！”楊陽打趣說。”

“不會！這水喝著心甜，我是沾了你好警官的光呢！”

“別拍馬屁了！快去做你的生意吧，有客人來了！”

小桂轉身過去了。楊陽擰開茶杯蓋，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撲鼻而入，喝過幾口，頓感暑渴消了不少。這是他用自家花缽里的茉莉花熏制的。點上煙，楊陽習慣地向路上望去，車流相對于高峰時段是小了很多，來往車輛的引擎聲很大，車窗緊閉，顯然是開著空調(diào)的，熾熱的尾氣，為酷暑又增添了一分熱。白花花的陽光下，高樓的玻璃幕墻映出藍汪汪的天空，偶爾掠過的飛鳥，把身影投在幕墻上，倏地一下便無影無蹤了。商店的招牌更是刺目，在烈日的燒烤下，好像要化了似的。人行道上，五顏六色的傘隨著人海流動著， 為這繁華路段增添了不少色彩。路口轉拐處的的冷飲店擠滿了人，不少路過的人，禁不住店子里透出的涼意誘惑，停下匆忙的腳步，買上一杯酸梅湯之類的，沒有座位，站著喝下去，抹抹嘴，帶著稍許的滿足，遲疑地踱入熱海中。一條毛色華麗的寵物狗爬在地上，舔食完主人恩賜的冰激凌，伸著紅紅的舌頭，企盼主人的再次恩賜。整個街道處處燙人，處處耀眼，人在這熱海中游蕩，撲面而來的熱浪泛著難聞的氣味，讓人窒息。

 “上班呀！楊警官！”楊陽見是一個不認識的人，便禮節(jié)性地回答了他。

“你認不到我了，我騎摩托車在這里逆行著你罰過，你搞忘記了！”

“是嗎？哪時的事呢？”

“好幾年了！不過我不恨你。著你罰了那次后，我騎車小心多了，再也沒有著罰過了，更沒有出過一點事故。說真的，我還得感謝你呢！”

小桂在一旁說：“喲！不打不成交嘍！這樣吧，你認識楊警官，也就是和我有緣，我再讓你十塊錢�，F(xiàn)在VCD的利潤太低了！”

“行！看在楊警官的面子上，讓你多賺點。”

楊陽樂了，笑著說：“你們兩人的買賣，也要拿我做招牌呀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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